第18章
人间的日历正是元月十五,中元节。
这天,人间未出阁的姑娘都可以出来过河灯,整条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凤妍失忆后是第一次下凡,对什么都觉得稀奇,但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不得不遏制这种好奇的天性,眼睛却不自觉往旁边瞟。
“你要是想去看看,就去吧。”高毓在凤妍身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凤妍握拳抵在唇边尴尬地咳了一声,心里不安道:“耽误了时间,会不会……”
她所担心的无非就是那只厉鬼会为祸人间,高毓淡声道:“放心吧,我能和他有连接,若是他有害人之心,我不会不知道的。”
凤妍虽然纠结,但年纪尙小——比起活了十万年的高毓来说,因此还是没忍住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子,在手上一化形,变成了一锭银子。
“一两银子,应该没关系吧。”凤妍自言自语道。
看到全过程的高毓哑然失笑。
凤妍听到了,不满睨他一眼,跑到卖花灯的小摊选了两个个自己喜欢的,把银子递给摊主。
眼见摊主在口袋里翻找想给凤妍找零,凤妍心虚得厉害,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摊主笑得眼角褶皱都出来了,美滋滋道:“多谢,多谢。”
凤妍尬笑了一声说不用,回到高毓身边,把其中一个花灯递给高毓:“喏,你的。”
“……我的?”高毓失神看着凤妍递过来的兔子花灯,思绪恍然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个时候,也有一个可爱的姑娘,一定要拉着自己去放花灯。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阿毓,你要在花灯里面许愿,河神才会实现我们的愿望。”
他的愿望都是有关于她,但最后背叛自己的人,也是她。
所以河神啊,根本没有空去管人间的事情,都是骗人的。
花灯顺着河流飘远,最后消失不见。
高毓才问凤妍:“你许了什么愿?”
凤妍看着天边泛白,叹了口气,“我希望明天有一个舒服的住处,然后早点完成任务,回到绝境山。”
因为厉鬼只能在晚上出现,白天需要藏匿起来躲避阳光。
相应的,高毓在白天也不能照到一丝阳光。
凤妍转头问高毓:“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高毓轻飘飘移开眼,“我没什么所求。”
凤妍笑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绝境山吗?”
她一直知道高毓的那点心思,只是因为觉得无伤大雅,因此也从来不拿这件事发难。
“是啊,现在已经离开了。不过,我今天倒是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什么?”
“跟我来。”
高毓步伐轻慢在前面走,凤妍就在身后默默跟着他,直到走到一朱阁绮户,重楼巍峨的园林才停下来。
他在原地思索半晌,才抬脚穿墙往里走去。
高毓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一个清冷的小院子,推开门对凤妍说道:“进来吧。”
凤妍内心忐忑:“能行吗?这是别人家吧……实在不行我再变两锭银子?”
“放心,这里,是我生前住的位置,因为我成了厉鬼,他们怕被缠上,这座院子也就荒废了。”高毓说着,突然不屑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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