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朗念完状纸,名唤红姑的姑娘便被带上来。
曾如易让掌教柳月上前:“柳掌教且来瞧瞧,她是不是白玉楼的舞女红姑?”
隔得有些距离,周念蕴只能瞧见柳月行走间也颇具风情的裙摆,摇曳出动人的弧度在犯人面前停下一瞧,语未出声先笑:“确是红姑。”
“好。”曾如易拍了下惊堂木,压下堂前骤起的几句“白玉楼的姑娘我都认识,让我也瞧瞧”的浑话,周念蕴嫌恶的往旁边靠靠,免得沾染上晦气。
曾如易又问:“钦差赵大人上个月在如意楼设宴,席间请了舞女助兴,可有红姑?”
“有。”
“红姑是何时出的白玉楼,又是何时回的白玉楼?”曾如易不好当堂问的太直白,只能从时间上下手。
“酉正而出,戌正而回。”1柳月回完片刻,后屋出来一人,套着曾如易耳语一会。
只见曾如易局促不安地动了动,不敢仔细听堂下的窃窃私语,又问:“你如何记得这样清楚?”此时周念蕴也忍不住为曾如易动了恻隐之心,明明他才是主审管可还得受霭琳辖制,于他一向清廉的做派背道而驰。
柳月回道:“白玉楼的姑娘出门进门都有笔案记录在册,不会错的。”
曾如易正要问话,后面那人又出来,他只好听完再问:“如何证明你没有舞私包庇?”
柳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下子笑开,又连忙捂住嘴有些嗔怪:“白玉楼是什么地方?”她自问自答,“销金处。姑娘们出门便按时辰算银子,奴家自不敢多收恩客们的银子,自然的,谁想少给一分奴家也是不依的。”
后面此时消停了,曾如易终于能自己问话:“红姑与赵大人可相识?”
柳月摇头,面露不解:“何为相识?赵大人召过红姑,此可称为相识否?”
“相识自是相互,见过面哪里能算。”
柳月低眉顺眼的回:“那便要问红姑,奴家不好答。”
红姑在狱中没受什么刑,只是她好几次想要自戕,被发现后便一直绝食,人瘦的脱骨,凸在眼眶外的眼珠凄惨在堂上扫一圈,看得人瘆得慌。
“他不在……”红姑泫然欲泣,哀怨的落下一滴泪。到底是白玉楼拔过头筹的姑娘,青丝垂乱耷拉着背便叫人忍不住怜惜,少不得在心里暗暗唾弃赵钦差这负心汉。
“红姑,你与赵钦差可相识?”
红姑伸手把脸一抹,透露出些硬气来:“自是认得。”这话这段日子被问过数次,她的回答仍然如出一辙,“上月十六之后一连五日,赵大人天天召奴,日久生情,是他说要救奴出白玉楼的。”
台下哄然。几个人围一圈有鼻子有眼的揣测:“难怪红姑拼死要见赵钦差一面,出白玉楼的机会哪个姑娘不想要,靠她们自己这辈子是攒不够银子的,好容易有了希望又落空,不心死也要发疯。”
“肃静!”
曾如易维持好秩序,后面人又来传话:“拿出证据。”
证据却不是红姑自己拿出来的。小吏端她一早给出的证据,几张京印银票,一个香囊,一把折扇。
“银票是他给我傍身用的,香囊是我赠与他的信物,他不肯带走,折扇是他自己题的字。”红姑一一道来。赵阔上前查看,除却其他两样,那折扇上是他哥哥的字迹。
他抿唇不语,这下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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