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汉笑着对这些人寒暄,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顺子,你这些年都哪去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的也要回家来看看的嘛。过好过歹的,写封信回来,也让咱们这些人放心啊。你这杳无音讯的,让我们都以为你、、、、、、”许观,从小跟许老汉一起玩着长大的。重重地拍了一下许老汉的胸口,高兴地笑了起来。
许老汉除了许三太爷家,也就跟这许观家里亲近一些。初初闹饥荒之时,许观家里还能分一碗野菜粥给许老汉。虽然这碗野菜粥里不过就两三条野菜,米是找不到了的,许观家里也是只有这么点吃的。但就是这点子事儿,却让许老汉牢牢地记在心里,记一辈子。
“观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是不知道,这想要回来可是不容易。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回来花了多少钱。我们家啊,也就这两年日子好过了点。前两年家里实在是穷啊。哪里有余钱回来啊。”许老汉叹息一声道。
这一路上,吃发用的,住宿用的,给镖局的钱,还有这两天雇的骡车钱。就是二三十两钱都打不住了,也就是许家有个榨油作坊,不然真的是付不起。至于逃荒的时候,那个时候哪有那么多的要求,一切都是将就,可这对人的身体却是有很大的摧残,想要养好身子,更是需要更多的银子补养。
许观听了也就不再言语这些事情了,只是介绍村里的情况。
“自从你们走了之后,没过多久,我们也想着往外跑了,再不走可能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就在准备走的那天傍晚,许三才回来了,还拉了一车的粮食来,说真的,那个时候我们这么多人全都哭了。若是早来,你们也不用出去受苦不是。也不知道逃出去的这些人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呢?又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回来呢?”许观艰难地对着许老汉说道。
许老汉听了这话,也列不开笑容了,当初逃荒路上死了多少人,真的不愿意说出来。自家算是好的,能够逃到,又能在潮江那边安顿下来。
大家都沉默下来,为那些儿时玩的好的伙伴和亲人难过。
许泽谨六人就是在这种气氛中进入堂屋的。
“这是怎么了?观爷爷,您怎么心情不好?顺爷爷不是回来吗,这是该高兴的事儿。”许泽南看气氛不怎么好,就笑哈哈地缓和气氛。
这话很对,许泽谨拿着手中的书,笑着对许老汉说道:“阿爷,您看,这是今儿我从藏书楼里借来的书,这本书可是连柯先生都推崇的呢。今日可算是见到了,这书我一定要好好地抄一本细细地看。一定受益匪浅。”
许老汉的郁郁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看着大孙子开心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吗?那可真好,藏书楼里有不少好书,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多看点书。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啊就问学堂里的先生。又或者问你三才爷爷也是好的,他可是举人呢,这眼界可是很不同的。”
许泽谨自然是乖巧地答应了。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这就是我大孙子,叫许泽谨,如今正在我们那儿的镇上读书。这次跟着过来也是为了咱们许家的藏书楼而来的。还有这个就是方永续,老方家的孙子。这次老方他没有来,就派个孙子回来看看老家,待得明年抽出空儿来再回来。”许老汉笑着为大伙儿介绍。
许观几人听了,细细地打量两人,倒是白净文气,跟自家的几个孙子却是有些个不同的。
“看着读书就很好,咱们村里的这些孩子却是比不了的,以后定是有大造化的。既然是来了咱们村,那就多努力读书,待得三四年之后,就可以下场去试试了,兴许能得个功名回来。”许观笑呵呵地对着许老汉说道。
许老汉边摇头边谦虚地说道:“跟村里的孩子不能比的,先生有三才兄弟这个举人在,还有藏书楼这么一个大宝库。孩子们又是努力的,泽谨差远了,差太远了。只盼着泽谨在这里住的时间里能多看看书,开拓一下眼界。当然了,三才兄弟那儿,若是有空,也给他们两个小子一点指点,这便是最好的了。”
话儿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大伙儿自然不会拒绝来到。只对许老汉说道:“那是,那是的,三才兄弟这几年身子不怎么好,每月也就拿出来三天指导大家读书,这样吧,我到时候帮着去跟三才说说,若是他同意,就单独留出一天来给这两个孩子指点如何?”
许老汉、许泽谨、方永续三人大喜过望,原本只想着让大家照顾一下的,哪里想到居然有如此好处。有了这么些人一起去说,想来这许三才也不会拒绝吧。毕竟也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罢了。
留下许老汉几人继续叙旧,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就上楼去了。
上了楼,许泽谨这才对着方永续说道:“永续哥,咱们虽然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的,可是藏书楼里这么多的书,咱们是看不过来的。有好些书都不是看一遍就能够吃透的,这便需要咱们抄下来,可连看书都看不完,那抄写更是抄不完的。不如这样,咱们就分工合作,你抄写的,我就先不看了,等回去之后再说。同样,我抄写的,你也就不用看了。总归咱们要最大限度地合理利用时间。”
方永续听了很赞同。
“你说的很对,对了咱们一定要好好地利用这段时间跟三才爷爷学习。即使刚才观爷爷说的咱们两个多一天,但是另外三天里,咱们也不能放过学习的机会,不惜一切地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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