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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剧烈挣动,试图从绳索中逃脱,当然,她的努力只不过是徒劳,最后,她只剩下喘息的力气,口中仍旧不住地骂着:“……放开我,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无讳冷冷一笑,“你说我伤天害理,未免太抬举了我,老天爷高高在上,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哪来的本事伤到他老人家?”
“你胡说,老天有眼,绝不会放过你!”
“老天有眼,你真这么觉得?你先低头看看这世道,朝廷昏庸无度,黎民流离失所,像我这等恶鬼横行人间,把你这么温婉贤良的大美人儿捆在车里,他说什么了吗?你再抬头看看天,你现在遭到飞来横祸,面前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一定会死得很慢,很疼,可是你看,天有为你塌下来一寸一毫吗?”
女人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在一片晦暗中闪着漂亮的光,好似两颗精致的琥珀。
琥珀之美,美在其中包裹的虫蚁,虫蚁在性命将逝的刹那所留下的至为鲜活的恐惧,都禁锢在一块剔透的石头里,顷刻化为亘久,永远不会消解。
无讳扬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虽然只有三尺高,却是个健全的男人,他当然知道女人什么地方最讨男人喜欢,这双充满恐惧的明亮眼睛就是其中之一。
女人在挣扎中扯散了衣襟,胸脯因此袒露出来,洁白柔软的肌肤随着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使她看上去格外美艳,格外使人生怜。
但无讳却视若无睹,连眉毛都没有动一动。
他和那些肤浅的男人不一样,他还没有满足,他并不打算用浅显无趣的方式蹂躏这个女人,因为这实在所有享受里最无趣的一种,他知道这个女人洁白的肌肤底下,还埋着更加深沉,更加浓稠的东西,它们很快就会离开这具漂亮的身体,泼得到处都是,好像沾在街头巷尾、灰墙青瓦的污垢,想到这番图景,他就忍不住想要微笑。
温婉贤良算什么,高贵体面又算什么?
是非颠倒,阴阳倒错,才是人世间真正的绝景。
女人已没了方才的气焰,口中还在不住地喃语:“……他……他一定会杀了你。”
无讳知道她在谈论自己的男人。
他笑道:“是啊,我也希望他能快点动手,这样等我们赶到阴曹地府,你也不会走得太远。你看,这孩子根本舍不得和你说再见。”
他将目光投向无忌。
无忌的脸上又浮起傻乎乎的笑容,嘴里用含着糖似的声音道:“娘亲——”
“别……你别过来……”
女人浑身战栗,琥珀似的瞳孔迅速收紧,胸脯起伏得更快,两只脚在滑腻的地上蹬踩,好似陷入蛛网的蝇虫,在徒劳的挣扎中陷得更深。
*
恐惧实在是很别致的东西。无讳杀过的人,每一个女人,在死前所表现出的恐惧都不相同。有的只会啼哭,以涕泪洗面,眼睛里的血丝像蛛网一样密集。有的安静认命,面如死灰,在身体死去之前,心灵便先一步死了。有的则像面前这个,奋力挣扎,好像真的能挣出一条活路似的。
无讳喜欢观赏女人恐惧的模样,因为女人比男人更懂得隐藏,她们的心思就像脸上的胭脂粉黛一样厚重,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她们才会真正剥去面具,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恐惧,这种恐惧往往最真切,最独特,比她们精心雕琢的脸蛋和眉眼要美丽得多,无讳甚至希望她们能够活得更久一些,多与他说说话。因为死到临头的人,说出的话往往是最诚实的。
可惜不忌是个急性子,就像所有渴望甜蜜滋味的小孩子,一旦糖果到手,不等大人开口,牙齿便先一步咬下去。
不忌的刀已经割破女人的皮肉。
女人低头望着腹间的血,剧烈抽动,蹬踩,摆动脑袋,发出动物一样的歇斯底里的哀号,然而很快,她的四肢便无力地垂落,像断线的木偶似的,不再动上一动。
杀死她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不忌的脸上露出笑容,是那种小孩子尝到糖果后陶醉的笑,他将手里的利刃握得更紧,在女人鲜红的、蠕动的腹间开拓。
那是一柄极细极短的剑,剑身近乎透明,好似冬日里的一层薄霜。
无讳眯起眼睛,望着剑刃上火花一样迸起又熄灭的光泽,回想起第一次与不忌相遇的情形。
那时候,不忌盘坐在阴湿的牢房里,手中握着这柄剑,举到镶嵌着铁栅栏的天窗边,让牢中唯一的一缕光照在上面。而后,他伸出舌头,在光芒跳跃的剑刃上舔舐,神色专心致志,好似在品尝世间最甜蜜的糖果。
无讳被他的举动惊到,仰起头看着他的动作,鲜血顺着他的舌头淌到剑上,在阳光里泛着剔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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