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不化的积雪踩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梅娘噗通跪下,“请主人赐属下死罪!”
鱼师早已捏碎梅娘身上的千丝万缕,他走了几步没有回头,“死罪?这世上哪有什么死罪。”
“属下,属下方才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
鱼师将梅娘扶起,泪水模糊梅娘眼眶,鱼师拍拍她肩上雪,“梅娘,你自开灵智便在这雪妖宫了吧?”
梅娘心中好一阵暖意,“是。”
“太久了啊。”
鱼师叹着声,走进禁地,才发觉她没有跟着,招招手道:“来。”
梅娘擦拭眼泪,“此乃禁地,属下不可——”
“现在哪儿还有什么禁地,”鱼师挥袖将漫天雪花扬开,映入眼帘的是手掌宽的裂隙,裂隙内一个硕大的漩涡正在缓慢流转。
“一百二十年前我中埋伏,被大荒落趁机种下千丝万缕,为了不被控制,封印自己,封印裂隙所在,命为禁地,如今裂隙早已出现在所有妖眼前,没什么要藏的了。”
这是梅娘第一次见到雪妖宫的裂隙,她先前纵然知晓妖王与花妖是从裂隙来往妖界,但从未看清雪花背后的景象。
那漩涡流转,勾人心魄,仿佛能将神魂一并吸入其中。
“这?!”梅娘骇然,“竟这般宽了?”
鱼师靠近裂隙,他的神色有点不懂,“这是他最早取回身躯的地方,也是符篆最先失效的地方,算一算,大妖宫殿全部都存在裂隙,而十二重,是最大的一个。”
梅娘捂嘴,半响才说:“主人的意思是,现在他的宫殿,也有一个?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是大荒宫无人居住,大荒宫下的裂隙才会......”
她说着说着停住了,一个诡异结论浮现出来。
“当我看见大荒宫的裂隙,那时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鱼师说:“若要做妖王,以他的实力,随时随地都可以达到目的。若要护住人间,按他如今性格也不想。不论他目的如何,有一件事与我、与我们一样。”
“妖族不得入侵人间。”
梅娘脱口而出,“他为何要这么做?”
鱼师让梅娘走过来,“原先我不明白,方才他说出了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后,我大致有了个猜测。”
梅娘问:“请主人解惑。”
鱼师忽然问:“梅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梅娘当即领命,“请主人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鱼师轻轻说:“找到红瑶,告诉她,不要来妖界。”
梅娘愕然抬头,肩膀猛遭受重击,整个人腾空而起,后背砸入裂隙中。
她最后也没看见鱼师的脸,只有漫天的雪,在飘啊飘。
鱼师做完这件事,好不惊讶在雪妖宫看见大荒落和扈紫衣,以及他的老熟人,无烛。
大荒落双眼全黑,犹如木偶一般走过来张嘴,“妖尊果然聪慧,猜出谶花是何许人也,比起人间妖界那些还不知道谶花是何物的蠢货,好上不少。”
鱼师越过大荒落去看扈紫衣等人,见她神色如常,便知奉神眠这话只是说与他一人听。
“妖王大人谬赞了,妖王大人既然早就来了,为何许我将梅娘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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