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前排货架上的维福士与后排货架上的维福士有什么不同?他细细回忆了一遍刚刚在司酒库的情形,又隔着包厢门,往里头张望了一眼,没能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乍看之下,两瓶酒有完全相同的瓶身、标识、色泽,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是那老头偏爱舍近求远,就想着锻炼身体,多走两步?
999包厢里,服务员熟练的调酒姿势映在他眼里,她将调制好的酒倒进了每个客人的杯里,客人纷纷举起杯,大口大口喝了进去。看着他们举杯痛饮,王立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正当他为了捋清头绪陷入深思的时候,身后突然又被人重重拍了一掌。
一回头,竟又是何俊毅。王立彬白了一眼,埋怨道:“你能不能别再吓我了?”
何俊毅跟昨晚一样,一脸无辜,摊开双手道:“我已经喊了你两次了,你理也没理我,你又在想什么心事想得那么认真?不会还是那个卷毛吧?”
黄江海?王立彬这才回过神来,前言不搭后语:“哦,他啊…”
何俊毅上下瞟了他一眼,“瞧瞧你,语无伦次,魂不守舍的,想什么把你想成这样?你知道吗?那个卷毛带着他那个小乐队,都已经演出了第十间房啦!”
“啊?”王立彬恍然想起此事,又惊又喜,“你当真?”
何俊毅不屑道:“废话,我是什么人,他的一举一动能逃得了我的眼睛?”
“那真是不错啊…”王立彬开心道,不由得在心里算起了自己的收入。
“我告诉你啊,那些客人都特别喜欢他,”何俊毅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口气十分不屑,“客人都夸他是音乐奇才,不停地往他兜里塞小费呢,我都看见了,塞一次少说也得两三百,十间房下来,呵,比人家小姐陪睡大半个月还要多呢,我就说你们当初定的一间房上交两百这个数低了,有卷毛这个‘奇才’,客人都喜欢,小费何止给四百,你们只收他两百简直太便宜他了,不如这样吧,你去跟蔡总谈谈,我也来组建一支乐队得了,我每间房上交给你们三百,比卷毛多,你看这样行不行…”
何俊毅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王立彬听闻,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还有什么情况吗?”
何俊毅吸了口气,刚准备说,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蔡总让我叫你去他办公室,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
“谁知道?”何俊毅手一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王立彬觉得有些疑惑。在营业的黄金时间,蔡光华几乎从不去办公室,那个气派的总经办只不过是个摆设,除了喝到不省人事的时候,蔡光华几乎从不在办公室逗留。这一回又是什么事,非得叫他去办公室才能说呢?
……
转眼,总经办。
蔡光华站在办公室中间,没有坐下,更没有泡茶。他的表情有些焦急,看着王立彬,似乎在等待一个答复。王立彬站在他面前,一脸为难。
“这,不太好吧…”
蔡光华语重心长地劝道:“我已经答应他了,钱也已经拿了…”说着,他比划出一个“8”字。
“八…千?”王立彬猜测着。
蔡光华摇摇头,苦口婆心道:“八万,整整八万,姜老板是我的老客人了,我以前开棋牌室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以前就很大方,不过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大方!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没办法,他就看上了那个小青,小王啊,帮忙劝劝小青吧。”
王立彬为难道:“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不愿意,我总不能强扭吧,人家都说,介绍处女做这种事情,人是要折寿的,蔡总,我年纪轻轻,还不想折寿啊…”
“哎哟,小王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套?”蔡光华苦口婆心相劝:“我老脸一张,跟那个小青有代沟,我说话她根本听不进去的!你本来就不老,看起来又比实际年纪还小不少,你劝她肯定比我劝她效果好多了!”
王立彬还是一脸为难。蔡光华知道怎么劝他也不会有效果,狠狠心,开出了一个条件:“5000块,怎么样?”
王立彬就像听见了什么,眼前豁然一亮。
蔡光华见他表情松动,忙道:“只要你能让小青松口,5000块,马上回过头就来找我拿。”
好像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肉,在他眼前绕来绕去,睁开眼,闭上眼,到处都晃动着那块肉的影子。他心荡神摇,欲罢不能。终于,他难以自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让她点头。”
蔡光华欣喜若狂,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赶快去吧。”
……
一间包厢里,客人已经离去,两个清洁阿姨刚刚打扫完毕,一个把杯子、碟子装进塑料筐里,提了出去,另一个拿抹布在台面上来回抹了几下,也打开门出去了。
包厢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只有最暗的灯亮着。王立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将灯光微微调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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