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眸光不经意间扫过众人,在温家两姐妹的身上停了下来,只需一眼,便明了对方的心思,她也是从女儿家的年纪过来了的。
看来是神女有意而襄王却无心呐!
若是与温家起了嫌隙也能恶心凤家一把。
温父如今好歹也是官拜户部尚书!
“哀家看温家嫡长女秀外慧中、温婉娴静、乃世家贵女之典范,深的哀家喜欢;凤四郎胸藏经纶、文韬武略,二人模样也是甚为般配。”
说话间,太后也在暗暗打量二人的神色,温娴震惊中带着紧张,局促不安中隐藏的一丝喜悦不难捕捉。
凤景怀突然被点名有些许错愕,但整个人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何心意。
男人么,说白了不欢喜便是不中意。
“不如今日便成就一番美事,哀家也当一回月老,为你二人做主赐婚如何?想必皇帝也是对温家女甚为满意的。”太后一脸笑意,随后眸光看向圣上。
圣上脸色发沉,不喜太后此举,然也不好当面驳斥。
“温氏女乃闺门淑女,知书达理,曾随其母入宫觐见过皇后,皇后也曾夸赞过蕙质兰心、颇有见地,不过至于婚事嘛,朕觉得方才凤四郎所言有理,也是朕过于急切了。”
此话不会令温家面上难堪,也能解了凤景怀的难,圣上以为太后不会再继续,岂料太后还真较上劲了。
“
诶,此言差矣,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凤家四郎虽然出色,但只怕忙于公务不会对终身大事上心,何况年纪也着实不小了,不如先赐下婚约,两人相处个一两年再举行婚事,如此也免得旁的莺莺燕燕不知好歹。”
“皇帝觉得呢?”
此话一出,圣上还真不好多言论,再多说只怕与温家女名声有碍了。
“那就问问凤四郎和温家长女的意见如何吧!”
很明显,若是两人不愿,他也会为温家女另作赏赐以免后续流言。
温娴也并非第一次进宫,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得到了太后喜爱,而太后明显非要促成的态度,让她生了疑,刚刚燃起的那一丁点喜悦也顿时消失殆尽。
她未有丝毫迟疑,深吸一口气后,缓步出列,曳裙跪地,双手叠于膝前,盈盈一拜,姿态端庄而恭敬。
她垂眸敛眉,语声清婉:“臣女蒙圣恩垂顾,原该感激涕零,然太后所赐,臣女实不敢承。祖母年事已高,远在江南,幼时承蒙祖母教导多年,臣女不孝,不敢贪恋荣宠,唯愿陛下成全,允臣女回乡侍奉祖母,以尽孝道。”
身姿端肃,虽是拒绝,却不逾规矩,既不卑不亢,又显出贵族女儿的矜持与教养。
她虽不知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但太后母族郑家和凤家一直不睦,赐婚并非真心,若凤家拒绝,定会惹得父亲和温家不悦,女子名节总是更容易被人说道,到时候父亲肯定会对凤家多有不满。
虽然温家比不上凤家,但她依旧不愿两家因为她而失了和。
至于凤家会接受婚事,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
那样朗朗如明月的人不是她该肖想的。
温舒看着阿姐出列本以为是去谢恩的,没成想竟然就这么水灵灵的拒绝了!
阿姐是不是糊涂了,那不是她一眼便喜欢上的人么!
若不是这场合不对,她都想出去帮阿姐答应了!
给她急的屁股都坐不稳了!
太后的脸色黑沉,语气颇有几分不悦:“温家丫头慎言,要成全孝道,可将老夫人接回京城,若知自己孙女为了尽孝而致终身不嫁岂不愧疚,又算是哪门子的孝。”
温娴顿时一急,她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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