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东廊,跨上珏清桥,还没到祠堂,就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以及刺耳的刀鸣声从桥的另一方传来。
黑色的邪灵充斥着整个祠堂里外,他们时有时无,所有祠堂的牌位皆被搅碎。祠堂门口的金家守卫不知为何和各派弟子互相撕打在一起。他们手中拿着剑,一下一下的劈砍到对方身上,口中发出绝望哀嚎。
祠堂满地都是血,各派弟子们眼神空洞,他们似乎中了什么蛊,越打越起劲,任外人怎么拉,他们都停不下来。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祠堂正厅对着大门的供桌上那件工工整整摆放着的一套被血染红的凤冠嫁衣。更渗人的是,不知哪里来的红色液体一滴一滴地正滴在赤金地板上。
“这......”廖枉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情。
“怎么回事?”看到祠堂中的情形,金沧濯转头,看向旁边的宁总管。
“据下人说,半个时辰前,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股异香,各派子弟随着这阵异香而来,”宁总管道。
墨媱看着寿堂中间的衣服,看着嫁衣披帛上那绿色的双合如意绣,眼眶突然湿润了。
“娘,这嫁衣你都做了半年了,已经够雍容华贵了!”
“这披帛上的鸾凤彩鸢远看上去大气典雅,可近瞧的话,配上这金丝凤袍却是有些冗乱。我觉得,倒不如在披帛中间,绣上一对双合如意,既庄重,又不失风范。”
“娘,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看了!我爹说了,聂伯伯那边没有这么多讲究。再说,您现在把金丝挑开重新绣的话也来不及了!”
“子安是个粗人,他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再说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就算聂家不讲究,我们也要!没关系,你先睡吧,这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活!”
墨媱看着那衣服,只觉得浑身不自觉的抽搐着。那熬了一个通宵才缝制好的双合如意已沾染了大片的血迹,那皲裂的双手留下的温热怕是早已经消失在决绝的时光里。
“枫哥,现在你也要去吗?我们就差最后一拜了!”
“媱儿,三拜未成,你还是自由之身。我走之后你和我娘他们一起,离开天虞山,一定要离开这里。如果你能活下去,一定不要等我。”
那时的人,那时的物,如今只能藏在心里见不得光的地方。
“做什么?”看到墨媱一步步的向那件嫁衣走去,墨殇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右手。
墨媱转过头,看着墨殇。
墨殇有些怔忡,眼前的墨媱不再是那个坚硬不摧的女子,泪水早已盈满了那一双怅怆的双眸。她的上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双唇惨白。
“那是母亲为我缝制的嫁衣!”墨媱的声音虽小,但却颤抖的让人心痛。
墨殇握着墨媱的右手逐渐收紧。
骤然间,一名男子手持一对鸳鸯钺从天而降。他身着玄色夜行服,面戴铁青面具。此人轻功了得,一招疾风踏月,不经意间来去竟无踪影,竟无人知道他从何处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各派修士们赶过来,数百人将这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这位侠士该不是来为金某庆生的吧?”金沧濯道。
“今日乃金宗主生辰,普天同庆。我来此处,自是为金宗主庆生。”黑夜中,只能听到那名黑衣男子的声音,他的面具在月光下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若是来为金宗主庆生,阁下何故如此打扮?”萧逸单道。
“难不成是萧宗主做了什么亏心事,我这一身让您想到了些什么,害怕了?”黑衣人反问。
“你纵恶灵行凶,又出言诽谤,到底何意?”萧逸单道。
“请问萧宗主是如何确定这些恶灵是我放出的?”黑衣男人不慌不忙的问。
“你和这些恶灵一起出现在这金府,它们当然是你放出的。你不敢以真面目视人,我看你分明就是来闹事的!”萧逸单说着,右手化出肃清剑,剑尖直对着黑衣人的喉咙处。
黑衣人苦笑了一声,平静的看着萧逸单说“看来萧宗主还是那样自以为是。萧宗主,您急什么?我今日来此处,就是想当着各派之人的面给萧宗主您送上一份贺礼?”黑衣人不屑地问。
“什么贺礼?”萧逸单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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