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它呆呆的说,只顾着沉浸在从没有见过的美景,以及那样的美貌中,忘了思考,黄泉境内唯有一人,可以穿紫衣。
也唯有一人,他的红眸举世无双,尊贵如斯。
“这是人界的花,只在冬日盛开。”男人在林间走过,带动紫衣翩然,手轻轻落在花瓣上。
暗红色的花瓣、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相得益彰,美得惊心动魄。
“人界的花,可这里不是黄泉吗?”它怔怔的问,还扑楞着翅膀飞过去,落到了他所在的那棵梅树上。
到现在想起来,它都深深佩服自己当时的年少勇气,说得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难听点,就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是啊,这里是黄泉,”男人视线停留在它身上,瞳孔中映衬出满园盛景,却难以释解他眼中的万千寂寥。
“所以,它不该出现在这里,留下它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对于那时的它来说,这话未免有些太深奥了些,可是男人语气中的落寞却让它心头刺痛。
“你在思念那个留下它的人吗?”它眨着大眼睛,半透明的双翼敛在身后,歪着脑袋看他。
现在想来,那时它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大写的“不怕死”和“无知”。
而他听到它的话,唇角微微勾起,绝美的脸上笑意浮现,让满园盛景刹那间都失去了光泽。
想必也是被它的不怕死逗笑了,道:“翼狸一族,百年才生对翼,相当于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你怎就知道,本尊在思念人。”
本尊,这个称呼,倒是听族人提起过。
但那时的它沉浸在对方的美貌里,完全忘了,它爹娘说起能用得起这个称呼的人,脸上的表情有多惊惧。
“嘿嘿,”它还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挠了挠头:“我看画本子,那些公子要是思念心仪的姑娘,就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
“画本子?”男人偏着头,红眸中水光潋滟,不经意间看过来,就是窒息般的美感。
“是啊,就是人界的画本子,里面有很多故事,可好看了。”
那时它觉得这世间竟然有人不知道画本子的美妙之处,扑楞着翅膀在他身边飞来飞去,极力渲染画本子的好处。
现在想想,当初他极有耐心的听它瞎说,还没挥手一把扇灭它,真是个明君。
男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那般温柔慵懒,像是这院中还有另一个人在一样。
任由它在身边飞,他在林间徐徐而动,紫衣翩跹而过,惊艳了它的幼年时光。
他们绕过红梅林,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它看见前方有个三层阁楼,阁楼被水池隔绝,高阁竖起。
楼间帷幔被风吹动,还有,檐下一排小小的铃铛,风一吹就“叮咚”作响,像是某些寂寞的心事,无法宣泄,只能任由时光埋葬。
他的目光停在阁楼边,水池旁一棵葱葱郁郁的树上,浓密的树叶间红樱闪动,一颗颗很是晶莹可爱。
“那是什么?”它看了一会儿,发现又是黄泉境没有的树,不由好奇。
“红豆相思,”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那是相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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