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向阳一早就站在柳家门口,敲了敲门。
“来啦。”门后传来一声欢呼,柳青衣穿着蓝白相间的小校服,披头散发地跑过来给李向阳开了门。
“青衣过来,先把头发扎上,”柳青璇坐在凳子上,歉意地对李向阳说道,“要让你等一会了,先进来坐吧。”
李向阳应了一声,走进屋内。
厨房里飘着粥的米香,桌上放着三碟小菜,两双碗筷。电视机上披着一面镂空的防尘布,米黄色的墙纸边角部分已经有些皱起。
柳青衣笑嘻嘻地看着李向阳,她姐姐坐在背后,拿着系带给她绑着马尾。
“好了,把书包拿上,我们走吧。”柳青璇拍了拍青衣的肩膀,后者摇头晃脑地鼓弄一阵,似乎在检查双马尾有没有绑紧。
昨夜回家后,李向阳在车库里好好修理了一番那辆桑塔纳,总算是不剩什么大毛病了。第一次发动就成功,正正方方的“棺材盒子”缓缓驶出小区,上了公路。
李向阳看了柳青璇手里的餐盒,对她说道,“我先把青衣送去小学,再带你去医院看一眼阿姨,然后我们去学校行么?”
“嗯,好。”柳青衣摸了摸餐盒,“麻......”
“不要再说麻烦你了,我都听厌了。”李向阳说道,“对我笑一下就好。”
“......嗯”柳青璇低下了头,点了点。
“......学习雷锋,好榜眼,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后座的柳青衣靠在车窗上,唱着学雷锋的歌,声音软糯,悦耳非常,但是跑调跑到西北去了。前排的两人相视一笑,时间慢慢过去。
待到去完小学、医院,两人赶到学校时又快迟到了。李向阳扶着柳青璇到了教室,敲了敲门,老师看了眼他们,也没说话,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到座位。
同桌的申时基把头埋在书本后面,也不说话,眯着眼睛鄙视地看着李向阳。
“怎的?”李向阳把书包放好,对他说道。
“我愿以为只有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人物才能当反派,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李向阳居然也背叛革命了。”申时基义正言辞地说道。
“毛,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别瞎说。”
“哼哼,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你慌什么?”
“你一撅腚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颜色的屁,滚滚滚。”
“文明!文明用语不知道么?不要整天腚啊屁啊什么的,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认为你是爱好摔跤的哲学家的。”
“就算我是哲学家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没有肌肉的白条鸡,ok?”
“我靠,说的好像你有肌肉一样,你不一样也是小白脸?”
“那里白了?我是正宗黄汉,yellow的很。”
“敢自称黄汉?你这贱民,拖出去续了。”
“怎么,莫不是让我说中了你率兽食人的真面目,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率兽食人也食不到你这受过洗礼的香蕉人身上,论起贵贱,只怕你还是婆罗门呢。”
申时基所说的是李向阳在基督教的救济院中长大,年幼时受过洗礼,信奉圣经,算是教徒,每周末还要去教堂礼拜,也不知道那些教友们知道他是一只神话传说中无恶不作、喜好食人的妖怪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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