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说完这句话,常氏身体一直,嘴巴半张,明显是有话要说。但是看了三公主一眼,随后又垂下了头。
她做出这番姿态本就是给三公主看的,三公主扫了她一眼,心中冷哼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耍这样的小聪明,但还是开口:“大家都起来吧,既然要查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凡是牵扯在内的人有异议的都尽管说出来。”
三公主一开口,常氏倒不是反应最快的,反应最快的是被绑着口里塞着破布的小厮。但是显然,所有人都没有认为三公主口中的“牵扯在内的人”中包含他,所以常氏在苏可可和苏容哲的搀扶下起来之后,就沉声辩驳:“这个孽障除了你们周家的人认识,我们外人谁也不认识,现在周大人一句话说这不是你周家人,就想把此事推脱的一干二净,任由我孙儿的声誉平白被污蔑吗?”
常氏虽然是文昌侯老夫人,但是周义乃是朝廷命官,任她再怎的,也不应该这般盛气凌人地跟周义讲话。
苏可可面色一变,从常氏一开口就狠狠地拽了一下她。
但是自从今日到了周府之后,自家宝贝女儿什么也不做,就一直拽着自己不让自己开口多讲话,常氏心中早就不耐烦了,此时涉及自家大孙子的声誉,她再也不想听这个素来行事都不紧不慢地女儿的了,因此丝毫不理会她,自顾自地把要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讲完。
周义微微一躬身,幅度比向三公主行礼的幅度可是差太远了,“苏老夫人莫急,晚辈自是有证据才如此说的。”然后一杨手,一个同样三等仆人打扮的小厮上前。不过此人年纪大得多,有三十来岁。
“回各位贵人,回三老爷,小的叫何三,在侯府已经十四年了,侯府其他小的不敢说,但是府里二等三等的小厮仆人,小的全都认识。地上这个是今天上午来的,小的以为是今天寿宴招的临时工,但是后来对人名册子的时候却发现没有这个人,小的就赶紧禀告,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小的抓到他的时候,他正慌慌张张地像是要出府。”说着拿出来一张纸,“这是今日临时工的人名册子,并无这个小厮名字。”
随后,又有一人站出来,“回各位贵人,老奴是府里的官家,这本是府里仆人名册,包括什么时候采买进府,安排做什么都有记录,各位贵人可以查证。”
这个时候,常氏冷哼一声:“一切都是你说,把这个小厮的嘴松开,我要亲自审问他。”
出乎所有人意料,周义竟然亲自上前给那小厮松口,但是当他站起来之后,本来激烈挣扎的小厮突然如同抽了魂一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同,常氏厉喝一声:“周三老爷,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周义淡淡道:“什么也没有说。”
常氏当然不信,但是她又没有听到,只是凭着猜测这样说,又立不住脚。只能狠狠地瞪了周义一眼,开口审问:“孽障,你叫什么?”
无奈地上的小厮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常氏又问了好几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三公主冷眼旁观,猜到刚才周义趁着给这小厮拿掉口中破布的时候一定是威胁了他,这才让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厮此时宛若砧板上待宰的咸鱼,没有一丝生气。
半盏茶过去了,小厮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常氏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最后还是三公主开口:“苏老夫人既然问不出什么,周大人你还接着审问,现在可耽搁不起!”
三公主出口,周义这才继续。“到底是谁指使你今日捣乱,败坏我周苏两家的声誉?”
那小厮嘴巴张了又张,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目光在众人脸上过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周芸茹的身上。
周芸茹当即吓得脸色一白,但是她早就打定主意死也不承认,所以此刻倒是捏紧了手指,咬着牙回瞪着小厮。
然后,那小厮的目光又是一转,落在了周怀玉的脸上。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有人塞给我二两银子,让我今日来说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家里母亲病重,所以我才起了贪心,请各位贵人饶恕小的这一回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小厮结结巴巴地说着,最后竟然一脸惊惧的痛苦起来。
小厮的话显然是谎言,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最好的。
而他们所有人,此时要的也不是真正的原因,而是一个合理的结果,一个能够把今日之事完美的掩盖过去的结果。至少常氏是这样,她只要她大孙子的名声能够挽回,不跟这周家胖如猪的大姑娘扯上一点关系就好,至于到底是谁要陷害周怀玉,她才不在乎。
“既然是这样,请周三老爷想个办法赶紧把这个误会解开,毕竟我家哲儿身为男儿,说起来最多不过一件风流韵事,但是你家大姑娘却是女儿家,事关女儿的闺中声誉,可是一点一滴都马虎不得啊!”
常氏都松口了,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和苏家没有关系了,剩下来不论作什么,都是他周家的事情了。
周义一挥手,众人抬着那小厮,很快就消失了。
“苏老夫人放心,晚辈这就去安排,保证今日之事,不会对苏大公子有任何不妥的传言。”周义说完向三公主一拜,三公主点点头,周义也立刻离开。
现在在场的就又都剩下了周苏两家女眷,以及一个白素素。
常氏和严氏的目光在周怀玉和周芸茹的脸上来回巡视。今日之日,左不过与这两个死丫头有关。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无声冷哼别开了目光。
“今日之事虽然有人蓄谋已久,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周家官家不严,否则,那小厮混不进来,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想来是最近周老夫人繁忙,偶有顾忌不到也可以理解,以后,怀玉你可莫要再偷闲躲懒,你是这武安侯府的嫡长姑娘,这家里,你也要上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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