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你们平时要多注意身体。”我拿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送到老妈嘴里,反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手背粗糙的皮肤,深深的呼吸了一次后,松开了她的手。
※
路途遇到气流颠簸,本以为这次会被迫返航,没想到还是顺利来到设拉子,离开机场没有多做一刻停留,我乘车前往波利斯宫殿遗址,希望能够尽量缩短路程上的每一秒多余时间。
几个小时前的早晨还在S城经历一场大暴雨,下午时我竟然已经站在了伊朗高原沐浴阳光。
夕阳的光辉穿过万国之门,照耀我脚下的行军道,废墟之上的帝国辉煌荣耀早已随着历代长逝的君主们永远沉默。
从阿契美尼德建立王朝以来,历经三代君主,用时七十多年,最后亚历山大东侵,一把大火毁于一旦。
帝国残骸零落一地,曾经闪耀过几百年时光如今还是衰落。
当阳光拂过神鹰的头顶,金光在我眼前放射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仿佛再次回到可容纳万人的王政觐见大厅,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从静止的精美壁画中走出来,阿奈丝站在柱子旁向我遥遥举杯,埃敏一如既往的谦卑,我甚至还能看到满眼哀伤的摩柯末,沙赫还是端坐在他的王座之上……耳畔似乎还能听到宫廷乐师的浅唱低吟。
抚摸过百柱大殿一根根石柱,我行走在曾经我与沙赫无数次走过的道路上,似乎还能看见他穿着他的黄金战甲向我狂奔而来,伸出手除了握不住的阳光,空无一物。
我本想来这里等候命运的召唤,站在遗址堆中,灵魂却未有一丝波动。曾经我一直不明白何谓有所来必有所归,那时候我不知自己为何而来,更不知自己因何而归。
现在我要去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去终结这个错误的延伸。
在台阶下坐下,我看着夕阳西下,握着手机找出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拨过去了。
漫长的沉默后,耳边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润男声:“喂。”
“我做好准备了。”
一辆吉普车停在入口,车上的粗野男人用力甩手关上车门,向我走来,风吹起他头上飞扬的头巾,汗水流过胳膊在阳光底下泛起晶莹的光泽。
艾什弗勒说他无法陪同我前往波斯真境花园,接下来都会由古尔曼作为我的向导,希曼又犯病了正在别墅里大开杀戒。
我关上视频,摘掉了耳麦,出手和古尔曼挥出来的拳头相撞,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双手指着我上下扫射,连连赞叹:“还得感谢我!活变美人!”
我给他一拳:“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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