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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鄄都的百姓不这么想,街市上的每个人都喜乐安逸地生活,相见有礼,整座城看上去都那么富庶祥和,到处充满着上国都城的尊严和阜盛。
斓丹看了看并骑而行的申屠锐,他表情平静,不像她这样思绪起伏,大概他早已习惯了,麻木而无谓。
他发觉她的注视,也看向她,微笑说:“让孙世祥送你回府,我要先进宫见见我娘。”
斓丹点头,想起太慈宫里那位姿貌犹存的太后,她对申屠锐真的很好,到底是亲生的,看他的眼神都和看申屠铖不一样。申屠锐对她也真的很孝顺,一进京连回府整理都觉得耽误,急着要去看望。
能在申屠家这个阴谋核心之地,保持这么真挚的亲情,实属不易。
她眼神一闪,突然想起那晚的密信,申屠锐这么急着进宫,也许不仅仅是为了给母亲请安,会不会也是为了斓凰?
“你又在胡想些什么?”申屠锐好气又好笑地问。
斓丹无奈,看来她这部分心思又是他眼中的儿童大字本。
“行了,行了。”申屠锐投降,“你跟我一起去!”
斓丹本能想拒绝,那本是她生长之地的宫廷,提起来都让她窒息,更何况重返其中。可是她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她要去,要知道申屠锐到底和斓凰有什么样的秘密。
在靠近宫城的时候,申屠锐给斓丹改换了马车,只走了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下,斓丹本在出神,重重地前冲了一下。申屠锐掀开车帘,淡淡对她说:“出来看看,龙墙拆了。”
斓丹轻轻哦了一声,下了车。
他早跟她说过,龙墙要拆,可真看着这座她父皇修建的伟岸高墙化为一堆断壁残垣,心里还是痛楚难当。
申屠铖可能出于恶意,龙墙的拆除方式特别粗糙暴力,用柱子直接撞毁倒塌,所用材料一点儿都不打算迁移再用,就地砸碎,瓦砾一车车连绵成阵地送出城外掩埋。
就算在都城中央位置,也把工地弄得暴土扬烟,灰尘遮天蔽日,生怕还有人不知道这座大旻末代皇帝所筑的城楼被改朝换代的新帝君拆毁销尽。
申屠锐看了会儿,拉着斓丹的手,送她回车上。
两人都没说话,可彼此的心情却灵犀相通,虽然对龙墙来说,他和她正是城墙两侧的攻守双方,见它轰然倒下,心里却一样悲叹感慨。更讽刺的是,大旻大晏之间有形的龙墙倒下,萧家和申屠家无形的龙墙却前所未有的坚固高耸。朝中有萧斓凰,关外有萧秉文,攻守双方互换了位置,惨烈的战斗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她和申屠锐都是游离在城墙上的人。
她是因为一时恶念,悔恨终身,也因为厌恶斓凰的陷害,无法归于萧家一方。申屠锐觊觎着哥哥的皇位,野心勃勃,斓凰又对他有所助益,他自然也是居中而立,左右观望。原本已经如此复杂了,她和申屠锐之间的情感,更让这出乱局混沌无序,龙墙倒塌的巨石,块块都压在她心上。
再次来到太慈宫,斓丹不像上回那样心绪起伏,只要沉默不语跟着申屠锐就好。
沐浴在春光里的太慈宫被翻修过,宫墙朱红夺目,琉璃瓦金光灿灿,雕梁画栋都重新描过,焕然一新。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来请安的诰命却把偏殿坐满,依次进见。
申屠锐路过偏殿门口,一屋子花花绿绿的命妇们都起身行礼,他也风姿绰约地含笑点头,一进正殿他就换了副顽皮嘴脸,凑在斓丹耳边小声说:“看来申屠铖干的不错,你姐姐好几个心腹都被他收归旗下。”
斓丹听了,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只得一皱眉,不理睬他。
转过巨大的牡丹屏风,太后已经急切地迎过来,申屠锐笑着喊了声娘,就要往地上跪,被太后一把拉起来,抓着他的胳膊泪眼婆娑上下打量他。
“让娘看看,这一路还好吗?听说还病了一场。”说到这里,太后用丝帕擦了擦眼泪,眼神越过儿子,狠狠瞪了斓丹一眼,骂了声,“没用的东西!不知道好好伺候!”
斓丹低下头,暗自无语,果然除了她儿子谁都有错,典型的婆婆作派。
“娘,你说她干吗。”申屠锐拉着太后的手,往暖炕边走,放肆撒娇,像个孩子。
“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娘心疼你么。”太后被他拉着走,埋怨说。
斓丹没有跟过去,站在屏风边,不打扰他们母子交谈。太后果然太惦记儿子了,和申屠锐说一会儿哭一会儿,把宫女们全都使唤起来,让拿这个吃的,又拿那个喝的。
斓丹心里酸酸的,她这个没娘的人,看得很羡慕。
申屠锐忙得要命,又要和娘说话,又要赶着吃她塞到他嘴里的东西,终于腾出功夫来,幽幽说了句:“娘,你就让她站着啊?”
不说还好,一说太后更火了,哼了一声拍桌子,“她没照顾好你,有什么脸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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