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魁”二字,自蒲风嘴里脱口而出。
而那工部侍郎赵祯一家惨剧的由头,难道不正是私娶进门的官妓吗?
“哑姑……正是赵遇之的妻子!”蒲风叹道。
李归尘看着那片繁花,扶住了身后的桌子。
“哑姑,的确是在菜窖里窒息而死的。但不一定就是意外,有人要杀她,根本就不必亲自动手。菜窖的通风口若是被堵死了,哑姑死在菜窖里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李归尘坐了下来,沉默了一瞬,继而道,“刘氏的死因也是一样。有人逼她自杀吞字条的话,她根本没得选。刘氏很聪明,她必然不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被烹杀的。”
蒲风低着头想了想,“你是说,哑姑是凶手,但她还是被人杀了;而杀她的人,正是恐吓并逼死刘氏,放出纸条的人?”
李归尘微微挑了唇,那笑意看着是那样凉薄:“也是门口受审之人的驱使者。一个局,围绕着原本的案子攀援而上,近乎天衣无缝。”
蒲风只觉得自脚边起升起了彻骨的寒意,险些她便又成了别人手中的刀枪,猝不及防。而设局之人,早在第二个案子发生之后便谋划好了这一切,一路随机应变,谋断只怕远在她之上。
此夜注定又无眠。
外边闹了一宿,天刚破晓的时候,府门口停了一顶轿子。
通传的人被来者的随从拦了下来。那人须发斑白,人虽精瘦腰杆却挺得笔直,墨竹似的,一双眼睛不大,深邃得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院里不少昏昏欲睡的法司之人顿时醒了盹,拜倒一片:“见过魏阁老。”
蒲风后知后觉地躬下身来,便听阁老道:“审了一夜,可是辛苦诸位了。听说孩子没事了,却不知,凶犯可有招出来什么?”
林篆刚要窜出来,便被徐洪瞪了一眼,滴溜溜退到了后面。徐典刑亲自托着一枚腰牌举到了魏銮面前:“阁老明鉴,凶犯嘴严得很,打死也不招,不过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个……”
阁老夹起腰牌看了看,继而笑着扔回了托盘里,道:“应天府来的,果然有趣。”
徐洪压着笑意,语气变得有些阴沉古怪:“就是下官不知道谁在应天府啊?”
这话说得,莫说是满朝文武,就连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太子爷人在南京,徐洪惯会讽刺。
蒲风心知事态崩溃在即,喘息声原来越粗,可她刚想抬头便被李归尘摁了下来。
“你便能如此眼睁睁看着他们颠倒是非吗?”
“嘘……”
李归尘捂住了她的嘴,蒲风气得想咬手。
徐洪一向是官话套话说得溜,除了些许人尽皆知的案情外,多半是借夸别人凸显自己如何的能谋会断,一片忠心肝脑涂地,张渊在边上听得直牙疼。
这话说了没半盏茶的工夫儿,自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张文原骑着马便冲到了院子里,座下黑马打了个响鼻,嘶嘶喘着粗气。
众人皆是一惊,这几日来谁人不知锦衣卫的张千户是个硬骨头的,现在眼睁睁看着他闯了进来,不知这人又要掀出什么是非来。
张千户抱着一个绸缎的布包,翻身下了马,喝道:“大理寺验尸的给我出来!”
蒲风一时愣住,便看到李归尘信步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验,当场来验!这里可有我儿?”
那声音粗粝得就像是枯树叉子扫过砖石地,却莫名带着几分悲怆。
然而张文原见到了李归尘,忽然愣住了。
因着李归尘背对着所有人,他们只看到千户大人的表情由紧锁着眉头的盛怒,忽然僵住了,变为了恍然与迷茫。
“你是,杨……”
“小的仵作散户,李归尘。”
张文原看着对面之人神色平静,只得克制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他不相信这是杨焰,杨焰不会像他眼前之人这般低眉顺眼。害死他全家的魏銮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他怎么会如此不动声色……杨焰明明死了,死了,十年了。
张文原戳在一旁,看李归尘淡定地解开了布袋,将冰寒的尸块一件件铺散开来。
“不知大人从哪找到的?”
张文原道:“昨夜四更天有人来报信,说一贩菜农户家的菜窖里可能有我孩儿。我点了人快马赶到,将那菜窖给拆了,从墙壁的夯土暗坑里发现了一个大筐,看着里面至少两具童尸,他妈的砍成段了,天杀的贼人!”
蒲风这才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天还没亮的时候,李归尘消失了一阵儿。现在他倒自己问起张文原是怎么发现的,这是当着高官的面演了一出好戏。
她便想起之前张渊问他如何知道死者嘴里有碎瓷,李归尘说是猜的。此人若非是天才,便是这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赌徒。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本书禁阅·熹微 只管努力 镇魂调 太监的职业素养 全校都以为我很丑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大佬[重生] 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重生之天皇法则/重生之天王法则 (三生三世同人)渊浅情深-墨渊白浅同人 路人男主[快穿] 我从我心 大清皇朝:孝恭仁皇后 绝世幻武 暗恋的职业素养 位面典狱长 全世界都想和谐我 穿成小白花后我让所有人跪下唱征服 如果逃跑没有用 看病遇到前男友后我社死了 康熙背后的女人:德妃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