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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宁靠着椅背心神涣散,生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疲惫的神色。
右预贴心地将殿下面前的酒杯移开,转而到了一杯清凉的茶水,低声说道:“殿下若是累了,不如先回东宫吧。”
康王急促地放下刚要喝的酒,两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右预,“回东宫?回什么东宫!历来散宴都是到了后半夜的,哪这么早回去的?”又转而看向祁宁,问道:“你这么焦急回东宫做什么?”迟疑了片刻后又接着道:“说起来似乎在午宴上就没有看到你储在东宫的侍妾如雪,难不成让你早早遣回了宫?既然遣了回去就好好在这里享受嘛,女人么,你不能专宠一个,这宠着宠着,难免侍宠而娇见不得你对旁的美人倾心。”
右预眼角跳了跳,道:“如雪好歹是您送给殿下的,您怎么说也该偏心如雪才是,怎么还劝着殿下收别的美人。”
“她又不是本王的什么人,入得了你家殿下的眼说明本王挑人的眼光还不错,她有那个福气。至于之后她能否守住你家殿下的恩宠那得靠她自己的本事,”康王嗤了一声,“谁规定本王送个人就要惦记着她得不得好?天底下的美人儿这么多,何必守着她这一株,要换做本王,本王才不稀罕捏一株。”
右预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康王鄙夷地瞅了他一眼,□□道:“这里面在坐的,谁府里没有一两个美貌的姬妾。娶妻少不得娶贤娶德,这妾室么若不是纳来讨欢心的,还要她们做什么!魏子衍与二皇姐算是这帝都里头情投意合的夫妻了吧,府里还不是有两三个美貌的侍妾。你看二皇姐与魏子衍置气没有,这些侍妾不过是偶尔消遣的,论身份地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哪里能跟二皇姐比。二皇姐也不会将她们看在眼里,更不会跟这些人计较什么,若看得不顺眼,要赶出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魏子衍不会舍不得更不会拂了二皇姐的意。如雪正如这些侍妾,本王偏心她做什么!”
懵懂的右预说不出康王这番言论哪里不对,毕竟康王说的不假,帝都的权贵大约都是如此。可又觉得他家殿下才不是这样的人。
坐在祁宁右侧的云烨隐晦地笑了,抬手肘碰了碰他,压低了声道:“要不我说你怎么追不到陛下,原来你竟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你们这些权贵有钱有权,在偌大的府邸养几个小妾消遣在你们看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我却是以为,你但凡喜爱一个人,必然要对她全心全意的好,又怎么能分得出精力对其他女子用心。再说陛下是谁啊,你还敢在东宫养着如雪,你以为这就够清心寡欲了么?在陛下眼里,你就好比可任她随意挑选的男子,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与别的女子有关系的男子。眼下陛下收入后宫的侍君不管怎么看,这方面至少比你好得不得了吧?”
云烨言辞之间提到昭阳,这才终于引起祁宁的注意。
云烨见他不置可否的神色,以为是他所说的受到了无声的反驳,因此愤愤不平道:“我说错了么?我没说错啊!你以为你谁啊?除去身份地位,看你跟看普通男子有什么区别么?哼哼,你也就是长得比别人好而已,但你这一款坦白说也没有裴述那么受欢迎么不是?要不然汪奎的孙女怎么就没有喜欢上你,偏偏去喜欢了裴述呢?裴述那般似返璞归真般儒雅高远的,叫帝都姑娘们远远望见便觉得如沐春风,想不倾慕都难。再说哪个姑娘会愿意自己嫁的夫婿总在外头听美人弹曲消遣,还时不时带回家来温软相存的?女人都是小心眼的,遂平公主面子上体现得大度贤惠,背地里就没有咬牙切齿的时候?我才不信!”
祁宁冷着脸看了一眼云烨。他身边就算没有如雪,昭阳对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不在意,遣如雪出宫完全无济于事。更何况,他留着如雪究竟是为了什么,以昭阳的聪慧绝不可能猜不到,她可以错误地判断为任何一种缘由,但绝无可能错误地认为他对如雪当真喜爱到独宠的地步。
右预哭笑不得:“云先生不是学医的么,哪里学来这些?”
云烨皱了皱眉头,缓慢道:“你若是大夫,并且每日专程找你看诊的不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或者已经婚嫁的妇人居多,你想不懂都难!”
右预想了想,给了个建议:“先生可以在脸上划上几刀。”
云烨也哭笑不得道:“我还得靠脸吃饭呢!”
右预哦了一声,心想,那么按照云先生你的那套说法,未来也不会有姑娘喜欢你的,谁叫你在女人堆里混饭吃。
康王一边拍掌称好,一边美酒不停,末了还与人对诗词,兴致越发高涨。祁宁听四周热闹声却是越来越觉得头疼,食指揉额角揉得更厉害,他忽然能够体会昭阳为什么那么厌恶热闹的场景。她似乎从来都不快乐,尽管熙帝与顾筠从不因为俩人之间的关系而疏忽对昭阳的关爱,反而对她宠爱至极几乎有求必应,她却仍然从未展颜开怀。起劲为止她所展露笑靥的时刻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祁宁尽量撇开眼不去看周遭的景致,可惜每过片刻都有人轮着来他面前敬酒,后又有遂平公主起兴题词接诗,他不得不摆出兴致绝佳的神色,整场晚宴演变成一场难耐的折磨。
临到结束,祁宁不知喝了多少酒,脚步有些虚浮,眼尖的遂平公主一手捏着酒杯与人交谈,一手召来随身侍女吩咐拦住太子在闻芳园过夜。
康王的手脚更快,醉倒摸不着东南西北却精准无误地拉住祁宁的衣袖,非要在闻芳园住下。
很快遂平公主也走了过来,二话不说让侍女扶着太子殿下去休息。
右预没来得及把他家醉酒的殿下给扶回来,被遂平公主拦在身后。
“宫门已关,太子此时回不了东宫,本宫早已备好住处,今日太子便留在闻芳园。”
右预无可辩解,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他家殿下身边。
等跟着走出很远之后,却见他家殿下推开侍女说回宫。
皇城的宫门已关,但以祁宁的身手翻个宫门没什么难度,虽然城内有禁卫军时刻巡防,但如果看到翻进来的是太子殿下还能把太子抓起来不成。
祁宁不是没有醉酒,他今日喝得确实有些多,身上的伤也没有痊愈,翻过城墙差一点摔倒地上。右预的身手虽不及他,但到底是身体健朗的,翻墙落地干净利索,半点大的响动都不曾发出。
皇城之东出人意料灯火通明,右预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惊讶道:“殿下,似乎是东宫的位置。”
落地不稳的祁宁未来及喘气赶回东宫,在距离宫门不到半米左右看到昭阳正从另一侧启明殿的方向而来。
两人相遇,谁也没有说话,这样隔了一刻钟的时间,东宫始终传来侍女们的嘈杂声,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如雪跳个湖让你急成这样从二皇姑的酒宴上赶回来翻墙回宫,现在到了东宫却又不进去是什么意思?”
祁宁平淡道:“跳湖?”
“不知道啊......”昭阳没什么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似乎并不相信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了留言,你们竟然不喜欢祁宁!他不够好吗?不够对昭阳一心一意吗?裴述真的很讨你们喜欢吗?所以你们要我换男主吗?
第40章探病
第二日昭阳以头疼之症复发为由罢朝,但准了请求觐见的裴述商量安世杰才压状元的谣传。
裴述赞同昭阳让安世杰与沈堰一比的决定,但并不赞同若安世杰输掉比试被驱除出帝都终身不再录用的做法。
“臣以为,无论会元与状元才学之争结果如何,输的最终都是陛下,因春闱三甲的人选都是陛下定的,陛下不宜对安世杰惩罚过重。第一,他不过是个年轻的士子,难免意气用事、行事考虑不周,罚得过重,会让士子们认为陛下对待刚入仕途的士子不够宽容。第二,臣还是那句话,陛下对安世杰惩罚得越重,士子们会认为,陛下选的状元虽然才德兼备,这会元却是不德行有失,归根结底依然是陛下选才不佳所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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